2011年4月22日 星期五

我們每一個人,都欠雲門一支舞

文 / 林學敏(雲門舞集2團 高雄文藻外語學院講座隨堂紀錄)

 

DSC08794 下午為了行銷課程,跟著表演藝術行銷平台的專員們一同到了文藻外語學院做校園推廣講座。雲門舞集來的代表是行銷專員張完珠小姐,詳細的跟我們介紹了雲門二的創團理念以及四位傑出的當代編舞家。

 

提到雲門舞集,就不能不提到林懷民,這位享譽國際卻依然謙卑低調的台灣舞者及編舞家,當年創出雲門舞集,不過是來自於對舞蹈的熱愛。他認為台灣應該要有一支職業舞團,在眾人被物質及金錢迷惑的年代,他流浪到國外,回到台灣後,毅然的舉起這份社會承擔的責任。林懷民有著用不完的編舞能量,每年,他都還有新的舞作創作,這些舞作至今在全球演出近一千七百多場,平均3.5天一場。

 

對舞蹈如此執著的林懷民,理想的實踐卻是在雲門舞集二團。

 

「雲門二是我的夢想,為了跳舞給這塊土地上的所有人看。」

雲門二團於1999年創團,至今舞蹈超過70萬人觀賞。在2006年病逝的雲門二團藝術總監羅曼菲,對於二團她如此說著:「雲門二團不同於一團,它是為了補足舞者在小地方表演的機會,為了提供年輕人表演的空間,讓職業舞者能夠全心全意的投入表演,給年輕的編舞家創作的空間。」在一團在國際巡演的時候,二團為了深耕這塊土地而留下。

 

許多的舞者從學校畢業後進入雲門二團,進來後才發現,他們沒有太多上台的機會,而是跟著舞蹈家到偏遠地方,在廟口,社區,球場跟當地的居民互動。他們前進災區,去各個偏遠小學,去醫院為因病而苦的肉身起舞,去大家幾乎都沒有聽過的地方,一開始,年輕的舞者們也有掙扎,但,舞蹈啟迪他們對身體對自我的靈魂的對話,也藉由舞蹈,啟發了他們對這塊土地的心意。

 

用生命跳舞,除了跳舞還是跳舞

舞者的生活非常規律。十點半到排練場,前兩小時上基本課程,像是芭蕾舞,現代舞,太極導引還有即興。十二點半休息後進行舞作排練,因為排練的強度非常高,每個人都要帶三到四件衣服,一整天下來,一個舞者平均要留到三公升的汗。他們的吃飯時間是兩點半到三點半,午餐吃很少。當晚間排練完成之後,還必須為全身按摩,舒緩並休息才回家。

 

舞者的舞蹈生命並不長,四十多歲就將近極限,因為人的體力無法再負荷如此強烈的運動。但是舞者們三十到四十歲之間的舞卻是最好看的,此時他們的人生經驗已經足夠融入肢體,舞出的線條除了感情,更是靈魂與生命的激情迸發。

 

為了跳舞,雲門的舞者們甚至必須忍受長期的孤獨與家庭的分離。曾經有位結婚的舞者,只能夠在演出當天,在下了交通車的數分鐘裡與自己的兒子擁抱,接著就上台並且繼續巡演行程。也有人在國外時看到粽子,激動的大哭,因為太想家了。所幸現在的網路非常發達,為了與家人聯繫,許多舞者在網路溝通工具的運用上都非常熟練。

 

林懷民要求完美,激勵新銳編舞家

林懷民對於舞者的表現,常常用抽象詞彙給予舞者們情感上的觸發,例如「清晨第一道微風吹過臉上」或著是在排練《行草》一舞,要演出者們跳出「永字八法」的感覺。除了舞蹈,舞者們排練時的音樂,林懷民更堅持現場演奏,他認為表演藝術跟人有關,音樂也包含在內,錄音的聲音是沒有感情的。因此,雲門的舞者也對音樂情緒非常敏感。除了藝術方面的要求,他也認為肢體的能量來自心靈本身的厚度,因此,他要求舞者們必須看書,各式各樣的書才能夠增長舞者的視野跟觸角。

 

林懷民對於舞者的期許,正是本次春鬥遊戲場,四位編舞家如此傑出的原因所在。

 

布拉瑞揚。帕格勒法

「漂亮的線條本身一定要有靈魂來支撐。」

 

布拉瑞揚是台東排灣族人,在雲門內被戲稱為「布拉」,他總是很委屈的說,「原住民沒有人叫布拉,都是叫布拉瑞揚。」原來,林懷民在排戲時,總是會一個人一個人雕琢動作,當他叫到布拉瑞揚的名字,四個字讓林老師感覺到氣勢弱掉,從此,林懷民就叫布拉瑞揚「布拉」,這個小名也跟著他到今天。

 

布拉瑞揚學舞的經歷也非常曲折,小時候的他,因為看了薪傳的演出,立下志向決定當舞者。在自己的房間內用大海報寫著「舞出一片天,林懷民第二。」

 

高中時瞞著父親報考左營高中的舞蹈班,才發現所有的同學都是自幼學舞,每個人都非常出色。當下,他認為自己一定不會考上。當他考完術科後,其中一位評審問他:如果我讓你考上,你會不會來就讀?布拉瑞揚發誓他這輩子沒有這麼激動過,只能夠不停的點頭。後來,他也如願考上舞蹈班。而這個詢問他的評審,就是林懷民。

 

鄭宗龍

「09年我關在牆裡想看到牆外的世界,今年的牆,我覺得是玻璃惟幕。」

鄭宗龍今年35歲,也曾經是雲門的舞者。小的時候,他陪同父母在萬華賣拖鞋,就像《艋舺》的劇情一般,也曾經誤入歧途。在回歸生活後,林懷民請鄭宗龍為他開車,這一載,載出了另一條路。林懷民在乘車時,會要求鄭宗龍開啟愛樂電台,並且一首一首,教導他樂曲,或著是帶著不同的演出票卷,要他一起前去觀賞,然後談談個人的觀點跟想法。最讓鄭宗龍震撼的,是林懷民帶他到音樂廳的誠品,告訴他「你就挑一本書,找好後找我,我送你。」鄭宗龍卻在此時發現,他完全不知道要挑哪本書,自此,他開始看不同的書。這些都是林懷民給他的震撼教育。

 

黃翊

「我覺得交響樂演奏者手部變化很細膩很美,這齣舞將從古典樂器中找回被遺忘的經驗。」

黃翊今年才27歲,父母都在跳國標舞,從小在舞廳長大的他,總是蹲在桌子底下,看大人們翩翩起舞,古典樂曲以及歌廳的燈光成就了他的編舞風格。

 

因為家中發生變故,所有的學習及創作費用都是他自己賺來。曾經,羅曼菲看黃翊想要買等級更好的電腦,於是二話不說提錢給他,完全沒有懷疑,當下震撼了他,也讓黃翊能夠做很多跨領域的創作。

 

孫尚綺

「屬輩是自我追尋身分認同的過程,講的是身體的意識與下意識的情緒反應,用身體來敘述的電影。」

孫尚綺是雲門舞集二團的創團舞者,後來到德國研習,曾有一次,他在德國地鐵上看到一個女孩在抽搐,讓他發覺人類心裡的深層情緒非常難以捉摸。他非常喜歡戲劇及文學,因此在他的舞中,很多東西會照戲劇腳本來編。在《屬輩》裡,每個舞者都有獨舞當主角的時候,代表每個人都有人性及獸性的拉扯,他要求舞者想像自己是一種動物,那不只是舞蹈,是用音樂跟氣氛想像自己的故事。

 

現代舞的距離其實沒有那麼遠

許多人都以為,舞蹈之於戲劇音樂是非常難懂的。但,無論是布拉瑞揚拖著行李廂不斷穿脫衣的《出遊》,以舞者肢體來帶動自動提琴奏曲的黃翊《交響樂計畫一》,讓你穿透高牆遇見自我的鄭宗龍的《牆》,或著是孫尚綺牽引人性與獸性身分的《屬輩》,都帶有年輕編舞家本身的情懷及浪漫元素。現代舞,真的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遠。每年雲門二團的春鬥,就是雲門給年輕的編舞家及舞者在舞臺上著裝起舞的機會,是他們每年唯一正式演出的舞台。

 

還等什麼呢?快來買票入場吧!聽說,高雄場布拉瑞揚會來跟大家說舞喔!

 

演出時間:
2011年5月6日(五)  19:30
2011年5月7日(六)  19:30


演出地點:高雄市文化中心至德堂

購票請洽:兩廳院售票系統  (高雄平台會員可享85折優惠,請來信索取專屬訂票單)

0 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