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22日 星期四

三十的女人,我想像著紅衣紅帽紅舞鞋之後

文/鍾尚宏

和秀萍認識是去年三月間,三十來到高雄演出《城市灰姑娘》,在某個際遇下,她找上了小真和我協助灰姑娘的高雄行銷工作,而這份機緣,也開啟了我們去年接下平台的工作。去年的我,浮沉在論文的書寫中,時間在日復一日的擠牙膏中,顯得特別的輕薄,如同紙片一般,漂浮在失去重力的浩瀚書目,不知生命的輕重。

在秀萍轉交給我們的光碟裡,藏著三十舞蹈劇場走過十年的創作紀錄,半夜時分我看著她們的「一台三人」,那是《公主準備中》的片段,我被秀萍和碧容這兩個女人的創作深深感動,極簡的舞臺、女人強烈的象徵性,我試問秀萍,妳們的作品都如此的女性主義嗎?她笑著說,這並非是女性主義作祟,而是我們的身體自然而然的表態。

《城市灰姑娘》作為我和三十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老實說,她們的作品意象很容易瞭解,我們邀請的一群女性朋友很開心的對我說,她們第一次看懂現代舞,不管是走秀、女性職業、搶酒杯等等畫面,三十的確嫻熟於女性形象的處理,但我有點無法知足,我想要從肢體的意象看到舞者在舞蹈中受到的啟發,關於性別的多元性與流動性,或是一種女人與舞蹈間的寓言性。

有一天,秀萍告訴我,她正閱讀著艾略特的《荒原》,那是艾略特對於現代主義的反省與自身孤寂的憂傷肆溢,在我還眈溺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時,「這些就是我用來支撐自己以免毀滅的零星斷片」曾經有位朋友稍上這段隻字片語,是荒原最後一段文字。我在兩種不同的時空間,和秀萍在路邊的咖啡店裡聽她訴說她在詩句裡的感動,是的,悲傷的文字總讓人許多思緒,那是敏感的人所能給予自己的禮物。原以為學跳舞的人只重視肢體的美感,原來在三十的女人們身上,你所感受的是生命過場的深沉與感傷,我把記憶拉回《公主準備中》,這兩個編舞家不只是專注於一場舞蹈的實驗遊戲,而是她們從舞者身分蛻變為編舞者對於身為自我(或許稱為女人)的一場試驗。

而余承婕老師的《紅帽紅衣紅舞鞋》呢?我只在電視螢幕上看了短短的四分鐘,有一些小小感動,那是我在看過伍國柱《在高處》與《斷章》後的相同悸動,單純的肢體動態在音樂的調侃中,形成一種不夠協調卻和諧的趣味。還沒有看過整場的舞蹈,但我非常期待,一方面是左中劇場的黑盒子吸引著我,而另一方面,則是余老師在與他的外國有人談論著「語言」話題後,她找了我到對面簡體書店買了一本梅洛龐帝的《世界的散文》,只因為我告訴她這本書可能有關於「語言」的有趣概念。

我一直相信,好的創作者除了天賦之外,最重要的是保有一種對外在世界的敏感特質,以及樂於在不同的知識中保持旺盛的好奇心與求知欲。這樣的質感,是秀萍和承婕老師給我的感受,也是我一直喜歡三十作品的原因。
因為,她們有著「創造生命」的態度。

1 意見:

didierwei 提到...

放個留言版吧~~~
cheers


wei